雪白的花瓣恣意展开,空气里渗透着清新的芬芳,仿佛是这静止的病房里唯一流动的东西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护士轻轻敲门,问:“kev先生?您有一个快递包裹,签收一下可以吗?”
“嗯,请进。”
护士走进门,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快递信封,忍不住拿眼偷看邓凯文俊美冷漠的唇角,微微羞红了脸。
“喏,请在这里签字。”
邓凯文掂了掂包裹,问:“谁送来的?”
“不知道呢,快递也说没有留下寄件人姓名和卡片。”
邓凯文拆开包裹,一串硕大的黑钻石项链流水一般滑动出来,无声无息掉在了雪白的床单上。
“……”邓凯文完全僵住了,过了很久很久,仿佛漫长的整个世纪,他才战栗着抬起手,把那串项链握在手里。
坚硬冰冷的黑钻石深深没入他掌心的肌肉,甚至掌心被刺出血迹。小护士在一边慌了:“哎,kev先生!kev!您怎么了?您!……”
邓凯文把脸深深埋进掌心,半晌突然颤抖而嘶哑的哭出声来。泪水顺着指缝滴落在黑钻石上,那年夏天最后一场晦暗而绝望的雨。
那是他一生中,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嚎啕大哭。
出院那天整个洛杉矶swat特警队都来了,只除了一个米切尔?兰德斯。
邓凯文担任队长的时间虽然不长,任期内好像也没攒下什么好人缘,但是他走以后,却是最被人想念的一个。
桑格斯带头帮邓凯文收拾东西——其实也没什么行李,住院时穿的睡衣一般都没人带回家的,那些书本零钱连个包都装不满。
邓凯文去前台结账,没想到前台护士递给他一个薄薄的信封,满面笑容道:“一位米切尔?兰德斯先生刚刚过来,请我们把这个转交给你。”
邓凯文拆开一看,是一张便签条。他草草看了一眼,把纸条窝成一团塞进口袋:“谢谢你,我知道了。”
护士好奇问:“那是什么?情书?”
“——电影票。”邓凯文漫不经心的挥挥手,大步走远了。
出院那天天气非常晴朗,空气里飘拂着阳光和草木混合起来的清香。
邓凯文婉拒了桑格斯把自己送回家的好意,自己叫了辆txai,上车后说了一座中学的名字。
司机顺口问:“不是周日么,去接孩子吗?”
“算是吧。”
车停在那座中学门口,因为是周日,学校大门紧锁。邓凯文绕着围墙走了两圈,捡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,助跑两步一跃而上。
这时候正巧是米切尔那张便签条上的时间,邓凯文刚落地,就看见学校空荡荡的操场上,米切尔站在那里仰头望着教学楼,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。
邓凯文走过去陪他一起看,半晌突然悠悠的道:“我还记得三楼那个位置,你们曾经把我的书包从上边扔下来……”
米切尔笑了,对他伸出手:“一起上去走走?”
邓凯文冷眼看他半晌,最终还是把手递过去,米切尔反手过来紧紧拉住。
一切都像记忆里的那样,画满了涂鸦的墙壁和教室,阳光洒在窗台的盆栽上,绿油油的嫩叶几乎透明。
教室墙角得生物角里放着鱼缸,里边的水清呈透明,两条金鱼快乐的追逐彼此的尾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