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我父母见个面不是很正常的嘛。”
“我们不是那么近的关系!”
这句话说得有点重了,邻座上皮尔蒙?兰德斯的眉毛跳了一下。
“好啦,好啦,我认错还不行吗?”米切尔笑呵呵抓着头发,大大咧咧的拉开椅子坐下来,“难得今天牡蛎全是从海边运来的,可新鲜了,我都等不及要大吃一顿啦!咦,kev你这么凶的盯着我干什么?”
邓凯文扭过头去:“……吃死你算了!”
米切尔扑哧一笑,得了便宜还卖乖,一个劲的把头凑到邓凯文面前去:“干嘛干嘛,下班了还想摆出一副上司架子?咱俩是什么关系啊,认识都十几年了吧,关系还不够近吗?洛杉矶警局里还有谁比咱俩还亲近的?”
兰德斯夫妇都坐在边上,邓凯文脸色猛的就变了,一把推开他:“你差不多够了!”
米切尔一边嬉皮笑脸一边摇头晃脑:“kev你太冷淡了,咋们今天早上还躺在一起呢,还睡过同一张床呢,你还害什么羞啊?”
要是正常父母,这时候已经咂摸出不对来了。但是兰德斯夫妇只坐在一边,一个装着低头看报纸,一个突然对自己的戒指发生了浓厚的兴趣,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。
邓凯文刚要起身走开,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:“kev?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邓凯文一回头,雷古勒斯站在身后,皱眉看着他。
这一刻的场景如果拍摄下来,那应该是非常奇怪的画面。邓凯文坐在椅子上,扭头仰视着雷古勒斯,嘴唇微微张开显得有点茫然;后者站在他身后,一只手充满占有欲的环绕在他肩上,表情微妙而恼火,有点像撞见老婆外遇的男人。
米切尔坐在邓凯文身边,显而易见没料到雷古勒斯会突然出现,脸上还残存着跟情人撒娇的神情。而他的父母,一位政府高官和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夫人,正充满迷惑的望着他们,表情既迟疑又充满了不安。
“晚上好,兰德斯先生。”雷古勒斯一只手按着邓凯文,一只手伸过来跟皮尔蒙握手:“在这里见到您可真惊讶,凑巧遇上的吗?”
皮尔蒙连忙站起身:“不,其实这是我们家的餐馆……那么您呢,切尔奇先生?”
雷古勒斯指指身后:“我跟几个朋友来吃饭,没想到能遇见kev,实在是太巧了。”他低头看向邓凯文:“是吧?”
米切尔就坐在边上,他却能装作这人不存在一样,连眼珠子都不斜一下。
可惜他当人家不存在,人家就未必真的不存在了。米切尔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来熟,跟任何人都能混到一起,任何话题他都能插进嘴。邓凯文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,就只见他站起身来,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紧紧抓住雷古勒斯的手,满脸笑容:“哟!这不是切尔奇吗!老久没见到你了,上次kev中枪住院的时候你就派了个代表过来探望,当时我还以为你又出国当大使去了呢!”
他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,简直噼里啪啦能冒出闪电来。
“我跟kev之后见过,可能你不知道。我们每年夏天都在一起,前年在纽约,去年在旧金山。”雷古勒斯笑起来,那笑容真是一流政客级的,简直能拿去直接刊登在时代人物杂志封面上,“——话说我跟kev认识这么长时间,彼此都很了解了。虽然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,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,但是只要kev理解我就行——是吧kev?”
邓凯文坐在一边,脸色冷淡得能结成冰。
“我也觉得他很理解,”米切尔笑容满面的说,紧接着又轻声加了一句:“——说不定他还很乐意呢。”
雷古勒斯脸色不变,握着米切尔的手却突然一紧。
这两人的手已经握紧到恨不得把对方深深捏碎的地步了,在这方面米切尔显然更强一点,只是位置不得力,腕部角度有点偏斜,导致没能立刻取胜,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还在僵持。
邓凯文盯着那两只青筋暴起的手,从齿缝间问:“你们够了没?”
他们两人又狠狠互瞪了几秒钟,紧接着同时把手一摔。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醋火滔天,雷古勒斯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:“kev,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说,你现在必须跟我出去一趟!”
米切尔立刻针锋相对:“kev你不会跟他走的是不是?”
兰德斯夫妇目瞪口呆盯着这一切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真是很重要的事——如果你觉得跟米切尔?兰德斯先生约会是你人生中唯一重要的事,那么这话当我没说。”雷古勒斯目光非常厌恶的把米切尔从头到尾打量一遍:“显然我不觉得你会这么认为。”